发布日期:2010-10-13 点击量:1916人次
如果世界上有人能说出每一种植物的名字、了解每一种植物的习性,那么吴征镒一定是其中一个。
如果世界上有人能听懂每一种植物的语言、理解每一种植物的情感,吴征镒也是其中一个。
“我搞了一辈子植物科学的研究,今年92岁了,我感觉到学无止境,后来居上。”
对获得2007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吴征镒院士,这位中国植物学研究的杰出学者、世界着名的植物学家谦逊地说,“我的工作是大家齐心用力做的,我个人得到国家如此大的褒奖,我要尽有生之力,把后学的同志能带多少带多少。”
“原本山川,极尽草木”
“出生于九江、长于扬州、成人于北京、立业于昆明”,时空变迁,不变的是吴征镒对一草一木的钟爱。
孩提时代生活在扬州,他的最大爱好是逗留在家中的后花园芜园,并从父亲的书房里拿出清代植物学家吴其F写的《植物名实图考》,同眼前花草一一比照,开始“看图识字”亲近植物。17岁中学毕业就执意选择并考取了清华大学生物系。
抗战开始,华北容不下一张书桌时,他随校南迁,在西南联大任助教期间根据所能收集的模式标本照片、植物学文献,写成近三万张植物卡片,到今天这些卡片还保存于昆明、北京和华南三处,成为编纂植物志的宝贵资料。
1958年,怀着对云南这个“植物王国”的向往和热爱,吴征镒又举家从北京迁到昆明,从此开始他在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所“立志立题、殚精竭虑、上下求索”的生涯。
“原本山川,极尽草木”,这句话被众多植物学研究者奉若圭臬。比吴征镒小16岁、共事已半个世纪的周俊院士说,“前人解释为‘陈说山川之原本,尽名草木之所出’。吴先生说我们应遵循这种精神,并且亲笔书写这八个字并刻石于昆明植物所内,他自己同时身体力行。”
他是中国植物“活词典”
在中国植物学家中,吴征镒是发现和命名植物最多的一位,发表和参与发表的植物新分类群(新种和新属)达1766个,涵盖94科334属。以他为代表的三代中国植物分类学家改变了中国植物主要由外国人命名的历史。
他参与组织领导《中国植物志》的编纂,为中国960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建立了户口本。他在这部历时45年完成的植物学巨着中做出了特殊的贡献,完成了全套着作2/3以上的编研任务,并重点完成了一些大科、难科的研究。
他全面而系统地回答了中国种子植物的组成和来龙去脉问题,提出了中国植物区系的热带亲缘等创新观点。他对植物分布区类型的划分及其历史来源的论述,是植物学、生态学领域的经典篇目。
他在我国生物多样性保护方面提出了诸多前瞻性和战略性的设想和建议。1956年他率先向国家提出在中国建立自然保护区的建议,提出了在云南建立24个自然保护区的规划和具体方案。1999年,他又提出了建立国家“野生生物种质资源库”的设想……
吴征镒被中外同行誉为中国植物的“活词典”。这样的赞誉来自于吴征镒对植物学研究的热爱和数十年的潜心积累。
我愿提供肩膀做垫脚石
与很多科学研究一样,植物学研究离不开野外考察。吴征镒以花甲之龄,仍一次次到西藏、新疆等地考察。喜马拉雅山的雪峰上留下了他的足迹,塔什库尔干沙漠里的仙人掌与他说着只有他才懂的语言。
植物王国云南更是吴征镒考察最频繁的地区。每逢雨季,云南的红土地让这位植物学家可吃了不少苦头,因为吴征镒长了一双平脚板,走路不稳,经常摔跟头。
“大家给他送了个雅号叫‘摔跤冠军’,但是他满不在乎,因为摔跤还给他带来过意外收获。”昆明植物所原所长周俊院士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一次在文山考察,吴征镒在密林中摔了一跤,当他坐在地上的时候发现了一棵白色寄生植物,仔细一看就认出是“锡杖兰”,这是中国植物分布的新记录。
2007年1月,年届九十的吴征镒在力邀之下,担任《中华大典·生物学典》的主编。“我的工作过去主要靠观察,现在青光眼后期,我不能再做新的工作了,能够把现在承担的中华大典任务承担到底,我就心满意足,更多的工作需要大家。”年轻的科学工作者,一定要在比我们还要艰难的路上去攀登,我愿意提供肩膀做垫脚石。”这是吴征镒对青年人的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