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日期:2011-10-14 点击量:1299人次
世人皆爱竹,除喜欢竹子的风韵高雅之外,尤爱竹子之神品,以竹坚直之性,不争丽于夏色,不改贞于秋霜,保岁寒而独秀之情操与风骨相砥砺。自古以来,人们视竹为贤贞高尚之象征,盛赞松、竹、梅为“岁寒三友”。竹子四季青翠、婀娜幽雅,挺拔俊秀,飘逸散淡,深受人们的喜爱。竹子的神韵与品格尤为历代文人墨客所推崇,吟竹咏竹之作,历代皆有佳品。苏东坡曾经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足见竹子之品位。
在我国魏晋时期,有一位旷达处世、放浪形骸的诗人——阮籍。阮籍(公元210-263年)字嗣宗,《晋书》称其为“陈留尉氏人”,实为鄢陵县彭店乡阮寨村人。魏晋时期阮寨村归属尉氏县,唐宋以后,行政区划属鄢陵县。阮籍曾为步兵校尉,世称“阮步兵”,与嵇康齐名,为“竹林七贤”之一。他素怀政治抱负,因与当权的司马集团有矛盾,为朝廷所不容,便采取避世态度,佯狂处世,退居乡间,对酒当歌。他平生崇尚竹子的空灵高洁,在阮寨村的自己家中遍种绿竹,邀请诗友,狂饮后赋诗抒志,追求一种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生活情趣。
阮籍的好友嵇康是安徽沛国人(今安徽沛县),两人既是诗友,又算得上是半个老乡。阮籍虽然年长嵇康10多岁,但仍以兄弟相称。夏季某日,阮籍邀嵇康到自己的“听竹园”饮酒赋诗。此时,骄阳似火,酷暑难耐,而竹林中却是一派幽静,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时有黄鹂栖息其间,发出一两声鸣唱,清脆悦耳,婉转有声。嵇康举杯笑道:“嗣宗兄,你好雅兴!竹林饮酒,黄鹂鸣唱,真乃神仙过的日子!”这时,日过正午,竹影婆娑,绿痕遍地,阮籍借着酒兴说道:“置身竹林,世事皆忘,唯有家中竹园,为你我遮避一点骄阳。”嵇康笑道:“想必兄长忘却了国事,但有令嫂伴守床榻,家事却难推脱和忘怀。”
恰在此时,一阵微风吹过,竹叶上的一颗水珠悄然落在阮籍的手背上,阮籍淡然说道:“家事平和,国事维艰,昨夜为兄又是半夜无眠。”嵇康知道阮籍表面上放浪形骸,其实骨子里依然挂念着纷繁的国家大事.,便试探着问了一句:“夜不能寐,必有好诗,为兄且赋诗一首,让小弟一阅!”阮籍听了,满斟一杯酒,一饮而下,随即踱步沉思。少顷,阮籍凝神蹙眉,提笔挥就五言诗一首:“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
嵇康看后,击掌叫道:“好诗!好诗!只是……”阮籍定定地看着嵇康:“但说无妨!”嵇康说道:“为兄身居乡间,蔑视名教,有清风与明月伴守,何以忧思,缘何伤心呢?”阮籍掷笔于地,抚掌大笑:“知我者,叔夜也!忧思者,身边无友也;伤心者,孤独无诗作也。今日你我相逢,忧伤皆无,宠辱皆忘,此诗乃咏怀之作,不足流传于世!”嵇康见阮籍要毁掉诗作,急忙阻止:“此诗发之于肺腑,情真意挚,此为佳作,当留待后世评判,为兄何故性急!”
二人直饮至日落西山,鸟归竹林,方才罢宴歇息。是夜,阮籍与嵇康在竹林中安寝,诉说当朝,纵论古今,兴致极高。不想半夜时分,一阵沙沙竹叶声响过后,天空落下一阵微雨。嵇康蓦然惊醒,翻身坐起,见阮籍犹自酣睡,不便打扰,悄悄独自起身。忽听阮籍窃笑一声,轻轻说道:“竹林中听风听雨,难得的雅致,纵然湿了衣被,又有何妨!”嵇康这才知道阮籍已先他而醒,复躺下说:“听风听雨固然别有一番情趣,但却无法观星观月,也是一大缺憾!”说罢,二人静静地躺下,一任风吹竹叶、雨淋睡榻。
嵇康在阮籍家中小驻几日,因事要去开封,方才辞别北上。阮籍死后,其后人怀念他的品性与为人,把竹林养护得越发茂盛,成为鄢陵县城北的一大景观。宋元时期,黄河泛滥成灾,阮寨村深受其害,阮姓人以纤篾作活,后逐渐迁徒,从此阮寨无阮姓人。洪武九年(公元1376年),韩姓人从山西平阳府洪洞县迁民来到阮寨定居。明末清朝,韩氏一门皆为官,韩自重以子贵封文林郎、山东堂邑县知县,长子韩景愈、次子韩绍愈均为举人,五子韩法愈为崇祯元年进士,曾任堂邑、益都知县,次子韩则愈授浙江永嘉县知县,八子韩程愈授广东琼山知县。乡人崇敬韩氏父子,至清代时,阮寨村更名韩老村。韩自重居家时,曾在当年阮籍种竹子处开辟了一个“寻芳园”,遍种竹子,一时间园内修竹茂林,甚为壮观,是其会客交友的所在。竹林饮酒,赋诗作词,成为韩自重颐养天年的一大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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